【肖新】多了几度.2

#肖时钦#和#张新杰#

汽车工程师和医生的故事。

前面的:【肖新】多了几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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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启动的车,有机械故障的可能。

张新杰仍旧优先选择严谨地循例检查车子内部,以排除所有因为自己误操作而可能留下提示的部分。

几十个小时没有好好休息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但因为职业的颠倒作息却早都习惯了这样的极限感觉,注意力和逻辑反而在身体都要飘起来的虚无感中进入巅峰状态。于是他顺利地找到了没有关闭的车灯,明白是蓄电池耗尽致使车子瘫痪。

原来错误在于他。

一个习惯正确的人要承认自己制造了错误是件有挑战性的事,但张新杰接受得很快。他严谨,但从不高估自己,承认错误对他而言不是挑战,反而对自己有些失望这种情绪的产生更让他不愉快。

为什么不是零件磨损导致的机械故障,而偏偏是他自己亲手制造的错误?

这种不愉快,让他再次想起刚才终究没有从手术台上救回的患者。那并不是他手上第一个没有救过来的病人,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从周一被调去支援急诊的到现在,手术连着做了七八台,最长的刚才结束,历时六个小时又四十二分钟,这台手术却不是交通事故送来的伤患,而是他的病人,嘱咐了患者控制饮食和情绪,却依旧遇上不会节制任病情恶化到无法挽回的人。

无论是患者,还是他,为什么人就不能好好地控制自己不要出错呢?

他无力地靠在椅背看着车顶,微微有些眩晕。

没有让这种自问耽误太长的时间,张新杰拿起电话找到维修电话联系拖车。工作人员来的很快,简单检查之后要他签过字,告知三个工作日后可以取车。

办完一切,他从车库回到医院大厅准备打车回家。三甲医院的大厅,永远嘈杂忙碌,张新杰看着满目的人,眩晕的感觉重了一些,想要快步走到外面呼吸两口新鲜空气,但视线却在眼前模糊起来。医生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低血糖,刚才应该吃点东西再出来的,然后,他就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水磨石地面摔起来,应该很疼。

醒来的时候,闻到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张新杰明白自己依然在医院。用几秒钟整理思路,他睁开眼睛看见急诊病房蓝色的窗帘。

急诊科主任方士谦正坐他旁边,看他睁眼,笑问:“醒了?”

“嗯。”虽然是废话,但一般这时候,就连张新杰也只有废话可以说。

“外科的张一刀昏在我们急诊科门口,你千万别说你不是故意的。”方士谦拿着病历夹拍拍张新杰的被子,“他们来叫我的时候,我还当开玩笑。感觉怎么样了?”

张新杰动了动身体,意外地发现身上没什么疼的地方,于是问:“昏的时候谁扶了我一把?”

方士谦捏着下巴笑说:“雷锋呗。”

张新杰伸手抽过自己病历看了下,低血糖,已经补了液,问题不大,然后站起来穿鞋,整理好衣服,对方士谦说:“谢了。”

方士谦却摇头说:“你真该谢你的雷锋叔叔,人家一路送你过来,守到刚才接了电话有急事才走。”

“不是医院的人?”

“当然不是了,说是来体检的。被人救的感觉如何?”

“比救人差一点。”


三天后张新杰如约去取车,维修网点的人却一个劲地跟他道歉说车子还没弄好,因为检修的时候发现还有线路故障,维修需要时间。

他看看自己手机写得排满的备忘录,表情漠然地问接待他的工作人员:“那么请给我下一次取车的具体时间吧?”

工作人员居然支支吾吾地无法跟他保证。

人活着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消耗在这些无法控制的意外之中。

“明天就可以了。”店里另外一个方向传来声音,工作人员惊诧地看过去说:“肖工,明天来不及的……”

张新杰回头,看到来人格子衬衫胸前挂着工卡,上面带着黑框眼镜的照片年轻得就像个大学生,照片下面写着:肖时钦。

肖时钦手里拿着张新杰车子的检修单翻了下看着张新杰,说:“明天下午2点过来取就行了。”

张新杰摇头说:“不行,明天没时间。”

“我直接给你送过去吧,医院?”

一旁的工作人员此时才知道这客户是肖大工程师的朋友,开始赶紧在脑中回放刚才接待张新杰的过程,检索自己有没有怠慢的地方。

“嗯,能送过来也行。”张新杰在检修单上留下自己的单位地址。

“不休假?你的低血糖有点严重。”

张新杰写字的手停了下,“那天谢谢了。”

“刚巧路过,顺手帮忙罢了。”

肖时钦看着张新杰低头写字时垂下来的头发里面居然有一根是白色的,联想医生昏倒在医院里的样子,感慨这算不算是医不自医。

那天肖时钦是去维修点里处理技术故障的,但自从张新杰走进来,就被他就认出了。张新杰走路的时候背很直,每一步都迈得均匀,一般人很难做到,再加上他刚巧穿着件黑衬衫,看起来身形格外挺拔出色,想要看不见都很难。

办完手续,张新杰走到门口,正准备叫车,面前开过一辆牧马人,车窗放下来,肖时钦在驾驶座上问他:“去哪?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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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新】多了几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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