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尾巴酸

【方王】好看吗？

方士谦×王杰希

大法师paro

王杰希生日快乐！

法师塔直伸入云端，雷电环绕之中让人永远也看不清塔的尖顶在何方。

高英杰站在导师的塔门前，手里抱着个箱子，伸出去的手不知道是该再用力一点把门推开，还是干脆收回手转身逃走比较好。

为什么自己偏偏要在公休日去图书馆，又偏偏在图书馆里遇上那位让人困扰的治疗师前辈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盒子，白色雅纹的硬质纸盒，盒面装饰着漂亮而繁复的卷草纹金色饰线，蝉翼般半透明的丝带看似随意地系了个绳结，但结上却下了三重咒语阻止旁人窥探盒子内部。

唉……高英杰叹了口气，接着用力推开了法师塔的大门。

法师塔的大厅里铺设深绿色的云石，光照耀在地面上映出深绿色之中如同细沙般的金色矿物质，那是云石之中最高级的一种，仅仅一小块就可以加强法术释放的威力，被魔法师们认为是法器上辅助魔石的绝佳材料。然而在这里，就这样被随意地作为地板铺设。

即便已经对导师的塔十分熟悉，高英杰每次踩在这低调奢华的地板上依然还是会觉得不安——他要辛辛苦苦给法师协会完成三个第二级别的施法任务，换回的酬劳才够买上八分之一块。

他径直穿过大厅，沿着蜿蜒的水晶石梯走到五层，那里是导师的书房，他没有独自进入书房的权限，因此小心地把纸盒放在了书房门口。

“前辈，我帮你送到了哦。请不要把我偷看高阶魔法书的事情告诉老师……”高英杰对着纸箱双手合十小声请求，接着退开几步飞也似地用法术下了楼梯开门溜走了。

塔里一片寂静，花草的纹样沿着塔的内壁向上延伸，直到在塔的拱顶上翻卷着合拢，整座塔因为这些植物的纹饰，在寂静中显出几分仿佛森林般的幽深。

很快，这种平静就被一阵耀眼的白色光芒打破了。光芒从那只放在书房门口的箱子上照出来，光芒中先是出现一只手指，带着白色的皮质手套，接着整只手出现，带着那镶着特别的红宝石袖扣的腕口也显现出来，接着是整个人，肩甲不伦不类地套在银线流光的白色牧师法袍上，袍子挡不住的地方黑色的皮裤皮靴让他那双要命的大长腿更加明显，腰间莫名其妙地别着一把龙角握柄的匕首。

这身打扮非常醒目，皇家牧师学院里所有让人崇敬的治疗大师里，只有这么一位不走寻常路的大爷，方士谦。明明是治疗师却更喜欢和突击队冲在最前，净化掉的邪魔还没他亲手砍死的多，牧师庄严神圣的法袍和皮质猎装混搭着穿。而且没人敢有意见，他是学院的财团法人代表。

方士谦站在王杰希的法师塔里，用皮靴的后跟敲了敲水晶梯步，为自己的妙计觉得十分得意。

嘿嘿王杰希，想不到我用木马计进你的法师塔吧。

主人当然不在家里，而且塔主人王杰希已经躲方士谦很多天了。方士谦用了各种办法在王城的每一个他有可能出现的角落里堵他，但都完全没用。他知道，如果王杰希不想被谁找到，那么他可以一辈子也找不到他。他是王国里最顶级的大法师之一，而且之二之三和之四都还没出现。

于是方士谦想到了王杰希的法师塔，在他的家里堵他总没错了吧？

但是法师塔可不是谁都能去的，他试了试解除王杰希设置在塔外的咒语，才触碰了一个小的咒文，就连带着激活了三个连锁的攻击法术链。我擦你个王杰希，给王宫做的守护结界也没这么用心吧？

然而方士谦想做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于是他十分“巧合”地在休假日里，也十分“巧合”地逮到了每逢假日一定会到图书馆来越级借阅高阶魔法书的高英杰，他是王杰希的学徒。

学徒嘛，当然会有去老师家的钥匙啦，那么自己送一个生日礼物给他神龙不见尾的老师，由学徒帮忙送到老师家里，多么合情合理的选项啊。

得意之后又有点后悔，想收回从自己身上辐射出去的法术痕迹，他张开手臂在空中来回挥舞了半天，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蠢毙了，于是干咳了两下，挠了挠头。

唉，进来是进来了，然后呢？

不就是帮旧情人治疗了一下被黑巫术攻击的伤口而已，那么生气吗？

方士谦伸手推开了书房门，因为心情复杂，他居然没有留意那被高英杰特别注意的门上居然没有任何对他的禁制。书房里一整圈靠着墙的巨大书架上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从宝石与黄金饰面的巨大法典，到磨损得几乎快散架的魔法手册，王杰希的带着强迫症的收藏癖被这些书完美的呈现。书籍按照大小从高到低排列，同时各个书架甚至书架的不同层之间还标记着各种不同的主题，而同层书籍按照色谱颜色和从轻薄的丝绸到厚重的金属材质分门别类的排列。

让第一次进入王杰希书房的方士谦忍不住鼓起掌来。

这家伙，怕不是图书管理员出身的吧？皇家牧师学院的图书馆就差这么一位了。方士谦这么想着，丝毫不介意自己那胡拿乱丢的习惯才是导致学院图书馆资源灾害的原因。

他脱下手套别在肩甲的束带上，伸出手指划过那些文字难解的法术书们。植物、魔药、战斗法术、飞行法术……那些多数人用一辈子也看不完的书，王杰希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全都读完了。他是个天才，并且从来不自诩天赋。这是让方士谦最为心动的部分。他很努力，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直接，想要的东西都映在眼底，明明已经强到无人匹敌，但在看向方士谦的时候却总是带着信赖与期待。

怎么可能有人可爱到这种程度还认为自己一点都不可爱的？

方士谦敲自己的头，是啦，是他自己在医院巡查的时候不该看着黑巫术就心痒非想要自己上去分析的。谁知道那是旧情人啦……呸，什么旧情人，只是单恋，毫无结果的单恋。而且还一五一十地跟王杰希坦白过。

就知道那时候他说没关系是骗人的。

现在好了，生日都不找自己来过，他们是真的完了吗？

这些书，一本一本地，联系着术法的过去和未来，联系着国运与战事，联系着王杰希的成长和目标，联系来联系去，没有一本里说过他们。

方士谦在书房里被各种书籍绕得心烦，干脆从书房出去了。法师塔的其他房间都空空荡荡，为数不多的两间客房的整理术释放时间可以追溯到几年之前。法师们的确孤高冷傲不易接近，但是连客人都没有来住过啊……王杰希，你可是王国的首席大法师，这样子的人际关系，让人很担心啊……

离开第二间客房的时候，他从半打开的抽屉里找到一叠档案袋，里面装着一叠法师学徒的简历。从上面那些已经成名的名字看起来，这叠简历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了。

学徒简历……忙完法术，还要想着带小孩。你自己也还是个不大的孩子吧。方士谦又心疼又无奈地把档案袋子放回原位。

塔的二楼有厨房和起居室，壁炉里不熄的魔火被控制在一个柔和的程度，给原本阴冷的房间增加了不少温暖。厨房里全新的厨具一尘不染，方士谦摸下去还印上了自己的手纹。又是一个从来都没启用过的地方。不过起居室就好多了，随意丢着的几个靠枕，终于显示出几分主人曾在这里活动过的迹象。

然后方士谦就被一本放在沙发扶手上的笔记本吸引了注意力。

以他的法术实力，居然无法洞察笔记本里内容，而且，这本笔记本也根本打不开——上面被下了重咒，以方士谦半吊子的咒术本事根本无法解开。

什么玩意，国家机密还是法协秘辛啊？还不让人看？行行行，不看不看。虽然心里念叨着不看，方士谦还是明知徒劳地用力掰了掰那笔记的皮质封面，切，掰不动。

巨大挂钟上的时间一格一格地流逝，方士谦在法师塔里四处探索，找遍了法师塔各种他能想到的房间和角落。为了不触动什么特别的报警咒文，方士谦没有在塔里使用任何法术，他就是上上下下地翻来找去，然后再把找出来的东西气哼哼地放回原位。

这里真的，没有任何与自己相关的东西。

方士谦从惴惴不安变成了失望，冷战倒也不怕，方士谦有的是办法挽回，但是挽回是需要基础的，王杰希心里的各种事，优先度都比方士谦高。之前他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世界需要王杰希，但是王杰希需要他就够了，他可以等他的迟到，等他的忙碌，等他的抱歉。

可是真正冷战起来，他才惊觉，王杰希真的需要他吗？

这法师塔里，桩桩件件都是重要的事，空旷高耸却没有方士谦的位置。

心里越来越失望，甚至绝望都开始一点点攀上心头。方士谦在起居室里扶着墙壁感知到墙后还有一个空间，他没有找到通向墙后的机关，手上不自觉地用了解除法术。

法术释放完他才后悔，这要是被王杰希发现了，让他解释不清的又要加上一条。但缓缓移开的墻呈现出来的房间让他放弃了后悔。他在这个房间里，感受到了四维空间里成堆的未完成法术。

为了备战，法师们会准备一些自己熟悉的战斗法术提前储存起来，那样在战斗的时候可以减少吟唱时间来争取战机。但保存未完成法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组成长咒文的发音单元有可能在储存过程中断裂，变成其它的短咒文。

短咒文是最恐怖的咒语，牵涉着各种自然的元素之力，通常强大并且难以控制。方士谦自己备着的未完成法术一般也就三五条，而且一场战斗下来可能也用不到一半——他用战斗技的机会多过于吟唱。

但是这个房间里的未完成法术应该有……几十条？几百条？还是几千条？他根本数不清。

因为各种各样的法术能量无序地悬浮在四维空间里，方士谦甚至必须将自己的法力值压制到最低，以避免触碰到这些可怕的易燃易爆物品。但这不影响他用自己的法力感知它们，金色的绒线球一般法术团、银色的法术线、亮蓝色的法术火球……因为它们都只完成了一半，方士谦无法感知这些法术究竟会怎样，但是在黑暗的四维空间里，这些闪亮的法术们仿佛星辰一般模拟了整片星空。

璀璨而绚烂，方士谦甚至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看着它们都有些浪费，这种顶级的美丽与浪漫，应该和恋人一起牵着手。

可是……

“好看吗？”

一个声音从他心中响起，温和中还有些疲惫的沙哑，是他最熟悉的音色，王杰希的。

“嗯……哎？！”在回应完之后，方士谦就产生了巨大的恐慌。王杰希的？声音？！

他僵直着脖子，一度一度地转过身，果然看到王杰希靠在门后看着自己发傻。

“啊，我不是，那个，我其实，……”方士谦手忙脚乱地就要从这个小房间里冲出来。

“等一下！小心！”

任王杰希再怎么提示，精神一出现状况就下意识释放解除咒的方士谦也终于把自己的法术投到了身边这个武器库一般密布着各种半成品法术的四维空间里。

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泊之中，涟漪带起了各种法术施法波纹，各式各样的法术开始逐个发亮，移动。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最终所有的法术都被触发了，方士谦硬着头皮在最短时间内架构上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强的神圣系防御壁，把自己和王杰希牢牢地罩在了一起。

王杰希有些困惑地伸手戳了戳防御壁，被方士谦拍手打开。

方士谦一脸苦相闭着眼，“对不起，我只是……我想你了，所以来找你……”

“睁开眼。”

方士谦不敢面对现实，他捂着脸痛苦地说，“你的法师塔用了多少钱修的，我赔你吧……”

“快睁开眼看吧，不然就白费了。”

“啊？”那么多法术集中释放，法师塔肯定灰飞烟灭了，他这个罩子倒还挺牢固，但是估计都不知道被送到什么位面去了，虽然他两实力都在，就算一路打回去也不失什么问题，但是法师塔要是被打出个位面窟窿要怎么补啊，麻烦事太多了，王杰希居然还说这白费了？

感觉到王杰希在拉他的手，方士谦立刻回握住，然后忐忑而艰难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斗转星移宇宙浩瀚，看到新生与覆灭轮回往复，那些法术连在一起，竟然演绎了星河变迁，宇宙那么大，他仿佛一粒尘埃，在无数个亿次方的尘埃里，他遇到了自己最钟意的那一颗星星。那是多难，多么大的运气，多少机缘聚在一起才有的结果。而且他喜欢得手忙脚乱，喜欢得毫无章法，喜欢得不想放手，再也不分开。他不想就这么和王杰希渐行渐远。

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从他心里直接往外冲，他感觉心跳得特别厉害，开口的时候喉咙都有些干。

“王杰希，你怎么在乎其它事其他人都没关系，只留下心里的一点点给我就够了，好不好？我真的，只爱得了你了……“

他想看着王杰希的眼睛，又害怕从里面看到他不愿意接受的结果，于是像个等待被宣判的囚徒一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好看吗？你还没回答我。”王杰希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这让方士谦心里一揪。

“岂止是好看……我只想和你看。”方士谦用力握住王杰希的手，生怕他把手抽走。

“那就好了啊，原本就是这样想的……你……是来送我礼物的吗？”

从话语里听出揶揄的意思，方士谦终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他发现他们两还好好地站在法师塔的起居室小房间里，周围的墙壁没有任何损坏，刚才璀璨星空一般的未完成法术团都释放完毕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本他打不开的日记本正平摊着悬浮在起居室空间里，里面居然是一个空盒子，盒子中有什么东西正发出璀璨的光，映在天花板上碎星一样的斑驳。

“我，啊，那个，我是！”

方士谦手忙脚乱拿出准备的蛋糕，当然，经历了刚才瞬发的巨大防御壁法术的洗礼，这个原本很可爱的蛋糕已经理所应当的坏了，“额，我修复一下？”

王杰希却笑得一脸幸福，“不用。”他伸手沾了点蛋糕上的奶油尝了尝，接着划在方士谦脸上，对他眨眨眼睛。蛋糕完全手作，没有任何法术的味道，这是最费力气，也最不讨好的做法，但是拥有最真诚的情感和最美的味道。是他在用最快速度完成西北边境的三头巨蟒的除魔任务之后，奔波一路赶回来，获得的最好的慰藉。

看着王杰希的笑容，方士谦原本准备的舌灿莲花一朵都没发芽。就一个糟糕的蛋糕怎么可以代表他这位治疗之神和王国首富，这不行，这不够，他快速地摸全身试图找到任何合适这时候作为礼物的东西——但是除了几个治愈法术，他真的没带东西出门，因为，完全不是之前预料的情况啊！

额，快，赶紧想点什么啊，狡诈的骗子治疗之神大人，方士谦突然指着空中悬浮的好像笔记本一样的盒子问那是什么。

“很重要的东西……”王杰希居然有些慌张地转身想把东西收起来，但是手里抓着那璀璨的小东西之后，他又仿佛释然了，“其实也没什么……”

王杰希向方士谦摊开手，里面放着一颗扣子。

已经被磨损得有些旧的火焰宝石，上面浅浅地刻着牧师学院的纹章，是方士谦的扣子。

他认识的。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颗扣子挂住了王杰希法袍兜帽上的金色饰线。那截断掉的金线头，现在就装在他牧师袍上防御符文加得最厚的纹章下面。

那是他的希望与勇气之源。

“什么啊……和我说啊！”

方士谦咔咔咔把自己身上全部的扣子都扯下来攥在手里准备塞给王杰希，突然又放弃。

“不然还是给你别的吧！”

他揽住王杰希的后颈深吻他，然后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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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高英杰在图书馆里认真地做笔记，但是老实孩子忍不住在笔记上写，导师对不起，导师我不是故意的。

那本笔记后来作为魔法作业提交给了王杰希。至于怎么清算治疗之神威胁大法师的学徒这件事，那就是后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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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睡前突然想好，今天写了整整一天……

精尽人亡（额，肉没了）

啊！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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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方王文：方王《一期一会》 原著向 全文35K字。

你在用力爱久了之后怕过么？
怕分手，怕没有未来，怕徒劳而返……
方士谦怕，所以跑了。
但后悔了，又跑回来。
既然回来，王杰希可就不会再放过他了……